“村史馆+学会”共同打造“宋文化研究创新协同发展基地”

原标题：奏响新时代(shídài)“黄河大合唱”的草牧乐章 ——来自沿黄省份的一线(yīxiàn)调研 王成章（左）在河南(hénán)兰考县与农户交流。石如琼 徐宁坤摄影报道 河南兰考县黄河滩区，农机在收割苜蓿。石如琼(shírúqióng)摄（人民视觉） 青海湟源县高原(gāoyuán)牧场。王伟摄（人民视觉）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，“要推动(tuīdòng)发展方式全面绿色转型，建设(jiànshè)特色优势现代产业体系”“统筹推进各项工作，加强协同配合，推动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，创作(chuàngzuò)好新时代的黄河大合唱”。 黄河，这条流经9省区的(de)(de)母亲河(mǔqīnhé)，提供了占全国50%的奶类、40%的蛋类、30%的肉类，同时，也面临着生态本底差、水土流失严重、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弱等问题。草(cǎo)牧业是黄河流域传统优势产业和支柱产业。2023年，农业农村部启动为期3年的黄河流域草牧业高质量发展项目，由全国畜牧总站组织实施，探索生态保护和生产发展并举之路。近日(jìnrì)，记者(jìzhě)顺流而下(shùnliúérxià)，一路探访青海、甘肃、河南等沿黄省份，看草牧业如何奏响生产生态生活兼顾的乐章。 增草节粮，牛羊吃上“营养餐(yíngyǎngcān)” 初夏(chūxià)时节，青海省湟源县寺寨乡，祁连山脉下绵延着青青草原。 草原村养殖大户郭菊兰刚拉了800多头牛回来，她从食槽里抓起一把草料(cǎoliào)介绍，“这是精粗比配好的饲料，精料主要是玉米、豆粕，粗料(cūliào)是豆禾混合青贮饲草，适口性好，牛爱(niúài)吃着哩。” 湟源县地处青藏高(gāo)原腹地(fùdì)，海拔高、无霜期短，枯草期长，天然草原放牧压力较大。 郭菊兰回忆，前些年靠天放牧，牛羊吃不饱，经常见草就啃，再加上过度踩踏(cǎità)，生态(shēngtài)失衡、鼠害泛滥，草山秃得(tūdé)厉害，“食物不够吃，近半数小牛犊挺不过冬天。” 2015年，郭菊兰流转了2000多亩地，栽培饲用燕麦(yānmài)，试图缓解过度放牧给生产和生态带来的双重压力。但时间一长，她发现，同(tóng)一块地年年种燕麦，地力退化、病虫害加剧，饲草质量下降；盲目施肥(shīféi)后(hòu)土壤还会结块，影响上游水土涵养功能。同时，燕麦粗蛋白含量较低，难以满足草食家畜(jiāchù)对高蛋白的需求。 草畜矛盾如何解？走进郭菊兰(guōjúlán)的牧草种植区，饲用(sìyòng)燕麦与饲用豌豆混种地(dì)里泛起层次分明的绿浪(lǜlàng)。青海大学畜牧(xùmù)兽医科学院副研究员王伟正在查看饲草长势。“豆科植物具有固氮作用，而禾本科植物的根系分泌物能促进豆科植物生长。”王伟介绍，饲用燕麦与饲用豌豆混播技术通过合理配比抗旱耐寒品种、配套(pèitào)绿色栽培技术，有效提升了高寒地区旱作牧草生产(shēngchǎn)效率。在青海大学技术团队(tuánduì)的指导下，去年郭菊兰的1300亩混播地，每亩鲜草产量达3.6吨，比先前只种燕麦提高12%，化肥用量减少20%以上。 豆禾混种模式能否(néngfǒu)可持续，关键在于以草代粮的(de)效果。每年8月中下旬，到了(le)燕麦乳熟期，将两种饲草混合收割后压制青贮，一个月后草场(cǎochǎng)转黄，正好作为粗饲料供应牦牛。“跟着王老师他们种草后，精饲料节省了，牦牛品质还提升了。”郭菊兰说。 据测算，混播后的(de)饲草粗蛋白含量可(kě)达到13%，比燕麦单一种植提升近50%。“我们(wǒmen)帮养殖户确定最佳精粗比配方，舍饲期间粗饲料(cūsìliào)占比由30%增加到60%以上(yǐshàng)，牦牛出栏时间缩短了10—15天。后期，牦牛粪便经无害化处理后直接还田，形成‘畜—粪—草’的生态循环。”王伟说。 草畜联动，美美与共。在湟源县(huángyuánxiàn)，饲用(sìyòng)燕麦与饲用豌豆混播技术今年已(yǐ)示范推广1万亩，按高寒草原每亩干草产量50公斤折算，每亩混播人工草地可替代18亩天然草原。“牛羊冷季口粮问题解决了(le)，有助于降低牧民对天然草场的依赖。”王伟说。 草场上、圈舍里，增草节粮带来看得见的变化：技术辐射区草原植被覆盖度提高15%以上，植物平均株高增加31.9%，植被恢复(huīfù)率提高30%，全县牦牛冬季舍饲(shěsì)率由2022年的61.7%提高到66.5%……下(xià)一步，湟源县将通过“专家+基地+技术员+示范户”机制，组建(zǔjiàn)百人技术服务团队(tuánduì)实行联点包干，带动更多养殖户由传统(chuántǒng)放牧向舍饲、半舍饲方式转变。 覆膜(fùmó)穴播，黄土地盖上“功能被” 甘肃省环县木钵镇曹旗村，30亩苜蓿示范田在微风(wēifēng)中泛起绿浪。环县现代羊产业研究院副院长何瑞，脚蹬一双沾满泥土的旅游鞋(lǚyóuxié)，热情地给簇拥在身边的村民讲解：“乡党们，你们看一下(yīxià)这地里的苜蓿，长得多好！咱们(zánmen)这里干旱缺水，采用覆膜穴播抗旱保苗(bǎomiáo)技术，出苗率能提高18个百分点，保苗率增加15个百分点。” 长期以来，环县农民主要翻耕种植小麦、玉米，缺乏粮草(liángcǎo)轮作制度(zhìdù),加速了(le)水土和土壤有机质流失，地力连年下降，种粮食产量低、效益差。 为解决这一困境，在全国畜牧总站(zǒngzhàn)的项目(xiàngmù)支持下，国家牧草产业技术(jìshù)体系专家、兰州大学教授沈禹颖带领团队，在当地推广覆膜穴播抗旱保苗技术种植苜蓿。 “先选对苜蓿(mùxu)品种，然后(ránhòu)在5月前进行覆膜。这膜一盖，就如同给土地盖了层(céng)‘功能(néng)被(bèi)’，能使春季表层土壤温度提高3摄氏度，水分增加15个百分点，起到增温保墒防风沙的作用。”今年春季，在木钵镇殷家桥村(qiáocūn)的苜蓿田里，沈禹颖手把手现场教学，“把苜蓿种子播到膜下，控制好行距、穴距和播深，等苜蓿长到20厘米高，把膜去掉，初花期就可以收割了。” 在研究人员和(hé)技术推广人员的不懈努力下，苜蓿覆膜穴播抗旱保苗技术在环县(huánxiàn)推行。在殷家桥村，荟荣草业有限公司流转土地种植了200亩苜蓿，公司负责人王刚说(shuō)：“跟我们合作的农民前期还(hái)不太相信，第二年碰上大旱，采用(cǎiyòng)覆膜穴播抗旱保苗技术种植的地块亩均干草产量达到500斤，比不覆膜的增产15%，每亩净收益(shōuyì)增加了66元。” 可观的经济效益让农民有了种植的动力，同时也带来显著的生态效益。何瑞(héruì)介绍：“实施(shíshī)苜蓿覆膜穴播抗旱保苗(bǎomiáo)技术的区域，水土流失率降低20%。我们还开展坡地人工牧草地建植(jiànzhí)，提高坡地植被覆盖度，也有效减少了泥沙入河。” 作为传统的养羊大县(xiàn)，提升优质饲草(cǎo)供应量(gōngyìngliàng)并推动草畜高效结合，是促进环县草牧业高质量发展和农牧民增收(zēngshōu)的关键课题。何瑞介绍：“我们推广青贮玉米和饲用大豆带状复合种植，混种、混收、混贮，目的是提高青贮饲料的蛋白含量，促进肉羊健康养殖，打响(dǎxiǎng)环县羊羔肉品牌。” 曲子镇双城村养羊户谷军成深有感触：“我家养了40只羊，使用(shǐyòng)混合青贮饲料后，能早出栏15天左右(zuǒyòu)，育肥期平均每天能节约精料0.2千克，两项(liǎngxiàng)算下来，每只羊可降低饲喂成本约105元。” 改良土壤(tǔrǎng)，盐碱地变“高产田” 本报记者 常 钦(qīn) 早上5点多，70岁的河南农业大学教授王成章已(yǐ)驱车(qūchē)上路，奔赴(bēnfù)兰考(lánkǎo)黄河滩区。这是他今年第二十三次奔赴这片奋战了6年的“战场”，“新上的水肥一体化设备正给第三茬苜蓿浇灌施肥，我得去看看效果。” 2019年(nián)，兰考黄河滩区居民迁建后，唤醒沉睡的盐碱地，成为当地一项(yīxiàng)紧迫的任务。当年春天，时任河南省牧草联盟理事长的王成章，接下(jiēxià)了这块“硬骨头”。 王成章的“武器”是紫花苜蓿。根系深扎地下五六米，既能固氮(gùdàn)改良土壤，又能大幅减少风沙(fēngshā)扬尘和水土流失，但在河南盐碱地(yánjiǎndì)大规模种植紫花苜蓿，尚属新课题。 选种是第一步。“以前选种，重点看高产、看品质；这次，更要看耐盐碱、抗倒伏。”王成章说，最终中苜3号、巨能601等4个苜蓿品种脱颖而出(tuōyǐngérchū)，单茬收割时间从(cóng)5天延长(yáncháng)至(zhì)15天，一级以上苜蓿草占比从50%跃升至75%。 盐碱地种苜蓿(mùxu)，出苗率是“生死线”。别人春播，王成章(wángchéngzhāng)偏要将播种期定在10月，“春季地表(dìbiǎo)返盐严重，种子出苗率、成活率低。7—9月雨季，雨水把盐碱淋溶到深层，10月地表盐分全年最低，这时播种，才选对(duì)了‘天时(tiānshí)’！”2.7万亩苜蓿全部秋播，出苗率从春播的不足20%奇迹般跃升至90%。 出苗率提高的(de)同时，王成章决定加大每亩(měimǔ)播量——裸种从1.5公斤(gōngjīn)增至2公斤，包衣种子增至2.5—3公斤，苜蓿首年增产近10%。 磷酸二铵属于碱性肥料，不适合在盐碱地(dì)施用。王成章团队果断改用酸性肥料磷酸一铵，推广测土配方施肥技术，研制出苜蓿专用(zhuānyòng)复合肥。以草养(yǐcǎoyǎng)地，改良(gǎiliáng)盐碱，推广水肥一体化苜蓿种植技术，将肥效提升20%以上。 王成章“不走寻常路”的(de)背后，是300余次田间试验的支撑。经过定制化的改良，盐碱地(yánjiǎndì)实现了“逆袭”——兰考黄河岸边，6万亩优质(yōuzhì)苜蓿随风摇曳，4万亩轮作小麦玉米长势喜人。 “种(zhǒng)3年(nián)苜蓿，换两年粮食高产。”王成章提出轻度盐碱地粮草(liángcǎo)轮作(lúnzuò)技术，堪称盐碱地改良的“时空魔法”。3年苜蓿种下来，盐碱地的pH值能从8.6降至8.2，含盐量由0.3%下降到0.2%，土壤肥力提升20%—30%。兰考县东坝头镇杨庄村，种苜蓿前小麦(xiǎomài)亩产(mǔchǎn)249.7公斤，种3年苜蓿后轮作小麦，亩产达到了446.7公斤，实现了低产变(biàn)中产。兰考河西基地，小麦亩产从397.3公斤增加到了533.7公斤，中产变高产；轮作的全株青贮玉米(yùmǐ)亩产从2吨增至(zēngzhì)3吨，粗蛋白含量提升10%—20%，成为(chéngwéi)知名奶企的“抢手货”。目前，轻度盐碱地粮草轮作技术已在河南沿黄9县推广。 6万亩苜蓿制成青贮供应奶企，奶牛粪便发酵还田，每亩减施化肥65公斤；企业与农民签订订单，土地流转租金(zūjīn)每年每亩800元，务工村民月收入超(chāo)4000元……如今的兰考黄河滩区，“草—畜—肥—粮(liáng)”循环经济已然形成，曾经的“盐碱、风沙(fēngshā)、内涝”“三害(sānhài)”之地，正逐步成为“草业强、农民富、生态美”的典范。